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致所有逝去的聲音 The Hate U Giv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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內容介紹 ·Introduction·

美國《娛樂週刊》《紐約雜誌》、兒童青少年圖書館協會2017年最佳選書

★震撼書市、媒體熱議,九成讀者五星好評,此時此刻必讀的書!

★出版前火速售出電影版權,二十世紀福斯即將搬上大銀幕

★建中資深名  陳美儒、圖文作家 蠢羊與奇怪生物 專文推薦

 

 

在粉飾的平等之下,有多少無辜性命默默消逝?

譁然之後,又有多少人能夠真正獲得正義?

 

那天晚上,警察攔下他們的車,在星兒面前射殺了手無寸鐵的柯立歐。

 

槍擊案件登上新聞,媒體和檢方審判的卻是死去的十六歲男孩。

流氓、毒販、死有餘辜。只因為他們是黑人,就被社會視為潛在罪犯。

 

在調查期間,星兒一家不僅受到警方壓迫,當地黑幫更送來死亡威脅。

她還沒有時間走出傷痛,令人窒息的恐懼及憤怒便籠罩她的生活。

 

她受夠了,他們全都受夠了。

為了自己、為了柯立歐,為了所有在不公不義之下犧牲的生命,星兒決定用盡全力反擊──

這一次,她要挺身而出,為自己發聲!

 

 

      國內各界名家攜手推薦
馬欣 作家
小野 作家
番紅花 作家
林立青 作家
凌性傑 作家
譚光磊 版權經紀人
胡培菱 外文書書評人
黃益中 熱血公民教師、《思辨》作者
鄭俊德 閱讀人社群主編
陳美儒 親子教育家、建中資深名師
蠢羊與奇怪生物 圖文作家

 

面對不同的傷痛,我們僅能透過凝聽,並且理解來陪伴度過,直到我們發現了事實和真相,這時候所做的就不只只是理解,更有面對真相時的勇氣與責任。

作者用詳實文字告訴我們勇氣以及責任的價值。

──林立青,《做工的人》作者

 

盧建彰導演曾說:「世界不會變好,但你可以。」

世界有許多令人沈重的事件不斷上演。

想要伸張正義卻被質疑為了炒作;想要發聲怒吼,還會被責難小聲點不要亂發神經。

到底錯誤的是冷漠的世界,還是路見不平的你。

雖然這是一本小說,但故事所描述的內容卻在這個世界、城市、校園、家庭、人際關係發生著,歧視、霸凌、批評、不被相信、毫無價值,而這樣的你,有勇氣去面對已被定罪的人生嗎?

真的很難,很難,但不抵抗你就會失去更多靈魂。

好險的是我們可以透過小說窺探某人的抉擇,與她們一起奮戰這不公平的世界,尋找正義的可能!

世界不會變好,但我深信你可以走出屬於自己的勇敢前程。

──鄭俊德,閱讀人社群主編 

 

      國外當紅作家一致盛讚
震撼人心。
──約翰‧葛林,《生命中的美好缺憾》作者

令人驚懼的誠實及令人心碎的人性,所有人都該讀這本書。
──貝琪‧艾柏塔利,莫瑞斯青少年小說獎得主,《西蒙和他的出櫃日誌》作者

這是場追求公平正義的熾熱戰役,別轉開視線,讓我們與主角並肩作戰。
──亞當.席佛拉,《我,比不快樂更快樂》作者
 

 

      各大書評齊聲推崇
這個故事必須存在,這個故事至關重要。
──柯克斯書評

心碎地切合時事。
──出版人週刊

寫實逼真的奇蹟好書。
──Booklist書評

本書正逢其時、人人必讀,強烈推薦給所有圖書館。
──青少年之聲

強而有力、不容忽視的作品。
──號角書評

徹底融合不公不義產生的合理憤怒以及真實世界的複雜現實。
──童書中心月報

近十年的青少年文學中最真實生動的聲音。
──Shelf Awareness書評

如果你想痛哭、大笑、再痛哭,如果你準備改變這個蠢透了的混帳世界──讀這本書。
──知名書評部落客Emily May

  

 

      媒體熱議、好評如潮
版權熱銷23
亞馬遜書店暢銷作家
連續三週紐約時報暢銷榜冠軍、連續三週美國獨立書店暢銷榜冠軍
《娛樂週報》年度最期待小說
《娛樂週報》年度最期待青少年小說
《紐約時報》編輯選書
邦諾書店最期待新人青少年小說
英國《書商》雜誌二月最佳圖書
美國獨立書商協會春季選書第三名
亞馬遜三月最佳青少年小說
科克斯書評、出版人週刊、Booklist書評、學校圖書館期刊、青少年之聲、號角書評、童書中心月報和
Shelf Awareness書評,八大家星號推薦

《紐約時報》暢銷作家約翰.葛林(《生命中的美好缺憾》作者)和亞當.席佛拉齊聲推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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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een Vogu 必讀多元議題青少年小說
Bustle 重點關注作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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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Books 二月最佳圖書
The Fader 今年必讀有色人種作家作品
線上試讀 ·Trial reading·

十二歲時,爸媽和我促膝長談過兩次。

第一次是講基本性知識,但我聽到的版本和一般的不同。我的媽媽麗莎是護理師,她告訴我什麼該進去哪裡,還有在我長大前不該讓什麼進來這裡和那裡。那時候我覺得自己好像離性經驗非常遙遠,其他女生的胸部都在六、七年級時開始發育,我的胸部卻像飛機場。

另一次是講如果被警察攔下來該怎麼做。

媽媽很生氣,她跟爸爸說我還太小,不用知道這個,但是爸爸說我已經到了可能會被逮捕或中槍的年紀了。

小星星,不管警察要妳做什麼,照做就對了。他說,雙手放在明顯位置,不要突然移動,警察問話時才能開口。

我知道這件事肯定很嚴肅,爸爸是我見過最愛說話的人,要是連他都叫我閉嘴,我一定得閉嘴。

我希望也有人這樣教過柯立歐。

他小聲咒罵,關掉音樂,把車子停到路邊。我們位在康乃馨街,這裡大多是廢棄房屋,一半街燈都壞了,附近只有我們和那位警察。

柯立歐熄火,「不知道那麼笨蛋要幹嘛。」

警察也把車停下,車燈依舊開著,刺眼的燈光害我不停眨眼。

我想起了爸爸說的另一件事。如果妳和別人在一起,最好祈禱對方身上什麼都沒有,否則你們兩個都會完蛋。

「小柯,你車上沒有奇怪的東西吧?」我問。

他從車門後照鏡看著警察。「沒有。」

警察走到駕駛車門旁,敲敲窗戶。柯立歐轉動把手,把窗戶搖下。警察像嫌我們的眼睛還不夠痛苦一樣,手電筒直接照上我們的臉。

「駕照、行照,還有保險證明。」

柯立歐打破一條規矩──他沒有照警察說的做。「你叫我們停下來做什麼?」

「駕照、行照,還有保險證明。」

「我說你叫我們停下來做什麼?」

「柯立歐,」我哀求,「照他說的做。」

柯立歐哼,拿出皮夾,警察的手電筒跟著他的動作移動。

我的心臟大聲跳動,腦中響起爸爸的指示:好好看清楚警察的臉,如果可以把警徽編號背起來更好。

我透過照著柯立歐雙手的光束看到了警徽編號──壹壹伍。他是白人,年紀介於三十五到四十出頭,棕色頭髮理成平頭,上嘴唇有一條細疤。

柯立歐把駕照和文件拿給警察。

壹壹伍檢查一番。「你們今晚原本人在哪裡?」

「沒。」柯立歐說,意思是不關你的事。「你叫我們停下來做什麼?」

「你的尾燈壞了。」

「所以你要開罰單還是怎樣?」柯立歐問。

「你覺得自己很聰明嘛,聽好啦,你給我下車。」

「你就直接開我罰單就好──」

「下車!手舉高,放在我看得到的地方。」

柯立歐舉起雙手下車,壹壹伍用力扯他的手臂,把他壓制在後車門。

我努力發出聲音「他不是意──」

「雙手放在儀表板上!」警察對我咆哮,「不准動!」

我照他說的做,但雙手不停發抖,無法靜止不動。

柯立歐「好吧,聰明小子,來看看你身上有什麼。」

「你什麼都找不到的。」柯立歐說。

壹壹伍又搜了兩遍,什麼收穫都沒有。

「待在這裡。」他對柯立歐說,「還有妳。」他看著窗戶內的我,「不准動。」

我連點頭都不敢。

警察走回他的巡邏車。

我的父母並沒有教我去害怕警察,而是教我在警察面前要行事謹慎。他們告訴過我,如果警察背對著妳,隨便移動就是不智之舉。

柯立歐卻了。他走到駕駛座門前。

突然移動是不智之舉。

柯立歐卻了。他打開駕駛座的門。

「星兒,妳沒事吧──」

砰!

第一槍。柯立歐的身體猛一抽,血從背後濺出來。他拉住車門,保持直立。

砰!

第二槍。柯立歐倒抽一口氣。

砰!

第三槍。柯立歐看著我,一臉震驚。

他倒向地面。

我彷彿回到十歲,目睹娜塔莎倒地。

一陣哀嚎從體內衝向喉嚨,我聲嘶力竭地尖叫出聲。

直覺告訴我不要亂動,但是除此之外的一切都叫我去看看柯立歐怎麼樣了。我跳下車,跑到另一邊,柯立歐盯著天空,彷彿期望能見到上帝,嘴巴像是尖叫般張大。我連同兩人份一起放聲尖叫。

「不、不、不。」我只說得出這個字,彷彿我只有一歲,只會說不而以。我不太記得自己如何跪到他身邊,媽媽說過如果有人中槍,要試著幫對方止血,但實在太多血了。太多血了。

「不、不、不。」

柯立歐沒有動,沒有說話,甚至也沒有看著我。他的身體僵硬,已經死了。我希望他有見到上帝。

有其他人在喊叫。

我眨著淚眼,壹壹伍警察對著我大叫,用那把殺了我朋友的槍瞄準我。

我舉起雙手。

 


*

 

他們把柯立歐的屍體像展示品一樣留在街上。整條康乃馨街上都是警車和救護車的閃爍燈光,群眾站在一旁想看清楚發生什麼事了。

「天啊,」有人說,「他們殺了他!」

警方要群眾離開,沒有人聽從。

急救人員沒辦法對柯立歐做什麼,只好轉而把我安置在救護車後頭。明亮的燈光照在我身上,眾拉長脖子窺探。

我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哪裡特別,我覺得想吐。

警方翻搜柯立歐的車,我試圖想叫他們住手。拜託,把他蓋起來;拜託,合上他的眼睛;拜託,合上他的嘴。離他的車遠一點,不要拿他的梳子。但這些話從沒有說出口。

壹壹伍坐在人行道上,臉埋在雙手裡,其他員警拍拍他的肩膀,告訴他不會有事的。

他們終於用一塊布蓋住柯立歐,布下的他沒辦法呼吸。我沒辦法呼吸。

沒辦法。

呼吸。

我倒抽一口氣。

再倒抽一口氣。

再倒抽一口氣。

「星兒?」

圍著一圈長睫毛的棕色眼睛出現在我面前。和我一樣的眼睛。

我對警方沒有說太多話,但還是有把父母的名字和電話告訴他們。

「嘿,」爸爸說,「來,我們走。」

我張嘴想回應,卻發出啜泣聲。

爸爸被推到一旁,媽媽用雙手環住我。她揉著我的背,用嘶啞的聲音撒謊:「沒事了,寶貝,沒事了。」

我們就這樣抱著好久,最後爸爸扶我們離開救護車,他手臂像盾牌一樣攬著我,擋開好奇的目光,帶我走向停在街道另一頭的雪佛蘭休旅車。

爸爸開車離開,一道街燈閃過他的臉,照出他緊繃的下巴,光禿禿的頭顱上浮現青筋。

媽媽穿著醫院無菌衣,上頭有黃色小鴨圖案,今晚她在急診室多值一班。她時不時抹抹眼睛,大概是想到了柯立歐,或是想到躺在街上的可能會是我。

我的胃翻攪,想起了那些血,從他身上流出的血,有些殘留在我手上、阿七的連帽上衣上、我的球鞋上。一小時前我們還在談天說笑,而現在他的血……

灼熱的液體湧進我嘴裡,胃翻攪得更加厲害,我忍不住作嘔。

媽媽從後照鏡看了我一眼「麥瑞克,停到路邊!」

車還沒完全停穩,我已經撲向一旁打開車門,感覺體內所有東西全都洶湧而出,無法阻止。

媽媽跳下車跑到我身邊,幫我把頭髮拉起來,揉揉我的背。

「寶貝,我很抱歉。」她說。

回到家後,她幫我脫掉衣服,把阿七的連帽上衣和我的喬丹球鞋全裝進黑色垃圾袋,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它們。

我坐在冒著熱氣的浴缸裡,用力把柯立歐的血從手上刷掉。爸爸把我抱上床,媽媽用手指梳著我的頭髮,直到我睡著。

 

我不斷被惡夢驚醒。媽媽提醒我要記得呼吸,就像我氣喘發作時那樣。我猜她一整晚都待在我的房裡,因為每次醒來時都看到她坐在床邊。

但這次醒來時她不在了。我瞇眼看著刺眼的螢光藍牆壁,時鐘顯示著早上五點,我的生理時鐘已經習慣在五點起床,即使是星期六早晨也一樣。

我盯著天花板上的夜光星星,試著重點回顧昨晚發生的事。派對的畫面閃過腦海,騷動,壹壹伍要我和柯立歐停車,震耳欲聾的第一聲槍響、第二聲、第三聲。

我躺在床上,柯立歐則躺在郡立太平間。

那也是娜塔莎最後待的地方。雖然是六年前的事,至今依舊歷歷在目。那天我正在掃雜貨店的地板,賺點零用錢買第一雙喬丹鞋,然後娜塔莎走進門。她有點豐滿(她媽媽說只是嬰兒肥),膚色很深,永遠綁著一頭整整齊齊的辮子,我也好想綁和她一樣的辮子。

「星兒,艾姆街的消防栓壞掉了!」她說。

這表示我們有免費的噴水遊樂園可以玩。我記得自己看向爸爸,無聲地求他。爸爸說只要我答應一個小時後回來,就可以去玩。

那天的水柱是我見過噴得最高的,幾乎全社區的人都在那裡找點樂子,我是第一個注意到那輛車的人。

一隻刺著青的手臂,拿著格洛克手槍從後方車窗伸出來,大家四散竄逃,我沒有,我的雙腳和人行道融為一體。娜塔莎正在玩水,開心得不得了,然後──

砰!砰!砰!

進玫瑰叢裡。再次站起來時聽見有人大叫:「快叫救護車!」起先我以為是為了我,因為我的衣服上有血,不過那只是被玫瑰刺傷。真正受傷的是娜塔莎,她的血和水混在一起,紅色的小溪沿著街流下去。

她一臉驚恐。我們只有十歲,不曉得死後的世界會是什麼樣子。我到現在依舊不知道,而她當時儘管一點也不願意,卻被迫找出答案。

我知道她不願意,就像柯立歐也不願意。

我的房門打開,媽媽探頭進來,努力擠出微笑。「妳醒了。」

她坐到床上,雖然我沒有發燒,她還是摸上我的額頭,這是平時負責照顧病童的下意識動作。「咬咬,妳有哪裡不舒服嗎?」

那是我的綽號。爸媽老是說我斷奶瓶之後看到什麼都想咬一口。現在我已經不像小時候那麼貪吃,這個小綽號卻永遠甩不掉了。「很累。」我說,聲音低沉,「我想躺在床上。」

「我知道,寶貝,可是我不希望妳自己待在這裡。」

其實我就是想獨處。她看著我,卻好像只看得到曾經的我,那個綁著馬尾,有暴牙,發誓自己是飛天小女警的小女孩。

「我愛妳。」她說。

「我也愛妳。」

她站起來,伸出手「走吧,妳得吃點東西。」

我們慢慢走向廚房。走廊上有一幅畫,是釘在十字架上的黑人上帝,麥爾坎•X拿著手槍的照片掛在畫旁。外婆至今依舊會抱怨這兩者掛在彼此旁邊。

我們住在她的舊房子裡。卡洛斯舅舅接她住進他們在郊區的豪宅後,她便把這間房子給了我爸媽。卡洛斯舅舅一直不放心外婆獨居在花園高地,尤其是獨居老人遇到闖空門和搶劫事件的比例比一般人高。外婆倒不覺得自己有多老,她認為這裡才是她的家,不會有歹徒來搶劫她,所以拒絕搬家,儘管確實有人闖進來偷了她的電視。那件事過後一個月,卡洛斯舅舅故意說阿潘舅媽需要她幫忙照顧小孩。外婆常說,阿潘舅媽無法為那幾個可憐的孩子煮出像樣的食物,於是她終於同意搬家。不過這間房子依舊充滿乾燥花的氣味和花朵圖樣的壁紙,每間房裡都有粉紅色的東西,完全沒有失去外婆的氣息。

我們踏進廚房前,爸爸和阿七正在聊天,我們出現後他們就安靜了下來。

「女兒,早安。」爸爸從桌前站起來,親吻我的額頭,「妳有睡好嗎?」

「有。」我說謊,他領我到桌邊坐下,阿七只是盯著我。

媽媽打開冰箱,冰箱門上滿菜單和水果形狀磁鐵。「咬咬,」她說,「妳要火雞培根還是一般培根?」

「一般的。」我很驚訝自己竟然有得選。我們家從來不吃豬肉,但我們不是穆斯林,比較像是「基督斯林」。媽媽還在外婆肚子裡時就成為了基督聖殿教堂的信徒,爸爸雖然也信黑人上帝,不過比起十戒,他更遵守黑豹黨的十點計畫。他贊成一些伊斯蘭民族的理念,卻無法接受他們可能殺了麥爾坎.X這件事

「我的家裡竟然有豬肉。」爸爸坐在我旁邊抱怨,阿七背著他竊笑。阿七和爸爸就像同一個人的年輕和年老版本,再加上我弟弟賽卡尼,就涵蓋了張臉的八歲、十七歲三十六歲模樣。他們的膚色都是深棕色,身材細瘦,眉毛很粗,睫毛卻像女人一樣長。阿七留著長長的雷鬼頭,髮量足夠分給光頭的爸爸和短髮的賽卡尼。

至於我,上帝把我爸媽的膚色混合,給了我中等的棕色。我遺傳了爸爸的睫毛──但也遺傳了粗眉,其他部位比較像媽媽,例如棕色大眼和有點寬的額頭。

媽媽拿著培根從阿七背後經過,捏一捏他的肩膀。「謝謝你昨晚幫我照顧弟弟,我們才能──」她止住,但大家都想起了昨晚的事。她清清喉嚨,「我們很謝謝你。」

「別客氣,我也需要離開家裡。」

「阿金昨晚來過夜?」爸爸問。

「根本就搬進來了。艾伊莎說他們可以組一個家──」

「唉。」爸爸說,「兒子,你媽就是這樣,不過別像大人一樣直接喊她的名字。」

「那個家總需要一個大人。」媽媽說。她拿著長柄平底鍋朝走廊大喊:「賽卡尼,我不會再叫第二遍,你要是週末想去卡洛斯舅舅家,最好趕快起床!不要害我上班遲到。」

「爸,你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。」阿七說,「他會打她,她會趕他出去,然後他會回來,說他改過自新。這次唯一不同的是我不會再讓他打我。」

「你隨時都可以搬來和我們住。」爸爸說。

「我知道,但是我不能丟下康雅和莉瑞可不管。那個蠢貨已經瘋到連她們都打,根本不在乎那是自己的女兒。」

「好,」爸爸說,「別對他說什麼,要是他打你,讓我處理。」

阿七點頭,然後張嘴看著我,一段時間後才發出聲音。「星兒,昨晚的事我很遺憾。」

終於有人正視壓在廚房上方的烏雲,就某方面來說像是正視了我的存在。

「謝謝。」雖然這樣說很奇怪,我還是說了。我不值得別人同情,柯立歐的家人才需要。

廚房裡只剩下平底鍋裡的培根茲茲聲,我的額頭上好像貼了一張小心易碎貼紙,大家怕不小心說出害我崩潰大哭的話,所以乾脆選擇不說話。

但沉默比什麼都糟糕。

「阿七,我借穿了你的連帽上衣。」我喃喃說道。雖然是隨意想到的話題,總比安靜無聲來得好。「藍色那件。媽媽丟了,柯立歐的血……」我吞嚥,「血沾到。」

「喔……」

接下來又是一陣沉默。

媽媽轉向平底鍋。「我完全想不透,那個孩子──」她有點哽咽,「他只是個孩子。」

爸爸搖搖頭。「那男孩從沒有傷害過其他人,不應該這種下場。」

「為什麼他們開槍打他?」阿七問,「他有威脅警察嗎?」

「沒有。」我小小聲地說。

我盯著桌面,感覺到所有人的視線再次回到我身上。

「他什麼也沒做。」我說,「我們什麼也沒做,柯立歐連槍都沒有。」

爸爸慢慢吐氣「我們這附近的人知道之後肯定會氣瘋。」

附近的人已經在推特上講這件事,」阿七說,「昨晚看到的。」

「他們有提到你妹妹嗎?」媽媽問。

「沒有,只有發一些希望柯立歐安息的推特,不然就是罵警察,我想他們也不清楚詳細情況。」

「要是大家知道詳細情況,我會怎麼樣?」我問。

「寶貝,什麼意思?」媽媽問。

「除了那個警察以外,我是唯一在場的人,你們都看過類似的狀況吧,全國新聞都會報導,然後目擊者的生命安全就會被威脅,還會被警方鎖定,諸如此類的。」

「我不會讓妳受到傷害。」爸爸說,「我們全都不會。」他看著媽媽和阿七,「我們不要告訴其他人星兒也在現場。」

「要告訴賽卡尼嗎?」阿七問。

「不要。」媽媽說,「他不知道最好,我們現在先什麼也別說。」

這種事一而再、再而三地發生。某個黑人只是因為他是黑人就被殺,然後所有地方都炸鍋了。我會發願死者安息的推特,在Tumblr轉發照片,簽署每一張請願書。我總是說要是我目擊了過程,我絕對會用最大聲的聲音,讓全世界知道發生了什麼事。

現在我真的親眼目睹了,卻怕得不敢開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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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5*21公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