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國王長著驢耳朵 (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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內容介紹 ·Introduction·

▍理組學霸×文組學霸,共住屋簷下!▍

喜歡妳這件事,像是國王欲蓋彌彰的驢耳朵,

終有一天,妳會知道。

★晉江金牌作者 七寶酥 最新浪漫治癒力作!

★文組乖乖女遇到溫暖理組少年,屋簷下悄然而生的情感,被早春的風吹到原野,落入你的耳裡。

★影視改編火熱籌備中。

原也:「妳聽過一個故事嗎?叫《國王長著驢耳朵》。」

原也:「如果妳在這個故事裡,會選擇當樹洞,還是當笛子?」

春早:「你呢。你會選擇當什麼?」

原也:「我會一直當國王。」

升上高中後,為了上學方便,

春早與母親搬到學校附近的出租屋與人分租。

這天,出租屋來了一個新房客,

是理組資優班,每學期年級第一的校園名人──原也。

原也與被母親嚴厲管教的春早不同,

他沒有父母同住,一切生活自理,

每日看似悠閒、玩遊戲,卻次次考試都是第一。

他成為春早母親藉以更加挑剔她的對象,

春早卻在某一天早上,廁所的漱口杯下,

發現寫著網路密碼的紙條……

原也成為春早暗無天日生活中一道溫柔的光,

她卻不知道,原來她早就是原也心中,那道最溫柔的身影。

線上試讀 ·Trial reading·

第一個樹洞

春早咬下一塊媽媽剛洗淨的脆蘋果,聽她邊拖地邊沒好氣地跟房東講電話。

手機放在桌邊,開著擴音模式,兩人的交談因此盡收耳中。

母親春初珍滿臉不快,滑動拖把的姿勢像犁地,就差要將瓷磚刨出個洞:「暑假前也沒跟我說要住過來一個男孩子,妳這樣子不是先斬後奏嗎?」

房東好言好語:『姐啊,我跟妳說,人家也是著急,附近都沒房子了,千方百計找到我頭上,妳不也是為了孩子上學方便才來我這租房子的,都是家長,就不能將心比心一下?』

「妳怎麼不能將心比心一下?男女混住有多不方便妳不知道?」這個理由顯然說服不了春初珍:「妳這房子也不是大豪宅,就一個衛浴,學校宿舍還分男女,怎麼到妳這就亂來了。」

她擺起憂心臉:「我女兒成績很好,誰知道要過來的是什麼牛頭馬面,之前合租的起碼是個高三生,知道用功。」

質詢正中槍眼,房東馬上接話,語氣都提高幾度:『這點妳放心,要搬過來的這個學生,我聽他爸爸說了——高一就拿了奧林匹克數學金獎,差點進集訓隊,那成績——還用說?』

話音剛落,春初珍嗆住,拄著拖把沒了聲。

本還散漫啃蘋果的春早也放慢咀嚼頻率。

她吞咽下去,看向媽媽,對方碰巧也盯著她,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。

房東仍喋喋不休:『我知道妳女兒成績好,但人家小孩也不差,一隻腳都踏進名校大門了,哪能影響到妳女兒?我看妳就是想太多。想租我這房子的人都排到五年後了,妳要是實在不滿意,可以退房再找。』

春初珍聞言,激動上前幾步,拿起手機:「欸?妳這人——」

房東軟下語氣,意圖不改:『就這麼決定了啊姐,下午我帶人過來。』

說完就掛了通話。

春初珍長吸一口氣,向女兒望過去:「妳看看她!」

她猛薅一下頭髮:「真是氣死我了。」

春早面不改色,把蘋果換個面:「她是來通知妳的,哪有想跟妳商量。算了吧,別氣了。」

「我還不是怕妳住得不舒服。」

「反正大部分時間都待學校,我無所謂。」

女兒的隨遇而安在春初珍眼裡無異於委曲求全。她心火難泄,換出氣對象:「我倒要看看是什麼金獎資優生,知道隔壁是女學生還非要擠過來,我看就是家裡思想有問題……成績再好又有什麼用……」

她絮叨不停,還沒見著新的合租對象,就已經將人偕同他背後一家子打入萬劫不復之地。

春早半句也沒理,垂著眼,慢慢悠悠將果肉啃乾淨,然後扔掉果核,洗淨雙手。

早上都在收拾,所以母女二人午餐從簡,只做了兩碗蔥油麵。

春初珍炸蔥油很有一手,蔥段、油溫、醬汁,拿捏得恰到好處,劈啪一陣,整間屋子便鮮香四溢。

這味道到午後都沒散盡。

房東一領人進屋,就連嗅好多下問:「唷,妳們中午吃什麼啊?這麼香?」

春初珍跟隻笑面虎石墩似的坐鎮客廳中央,不動聲色地打量起她身後那對家長。

一男一女,均是中年人。男人灰襯衫,戴眼鏡,清瘦斯文相;女人成套黃裙,面若暖玉,氣質融融,左手還牽著個平頭小男孩,個頭只到她腰部,長得粉雕玉琢,看起來不過四五歲。

肯定不是這孩子。

春初珍蹙眉,起身上前。

房東的態度比剛才電話裡軟和,先是喚人:「姐,妳家春早呢。」

春初珍涼道:「午睡。」

「春早?」房東身側的男人微笑搭話:「您女兒叫春早嗎?」

他相貌不錯,眉目深濃但和順,態度也禮貌。春初珍心頭惡感減去一些,點頭應聲。

「是全名?姓春?」男人新奇。

房東回:「對,春天的春,這姓氏少見吧!」

女人附和:「還真是第一次見。」

男人看向春初珍,眼瞳隔著鏡片仍顯錚亮。他作自我介紹:「我姓原,」隨即攬一攬身畔女人肩膀:「這是我太太。」

最後斂目,示意低處的小不點:「我小兒子。」

初來乍到,那小孩一臉新鮮,大黑眼仁四處轉,幾番嘗試,想要掙脫母親的鉗制。他媽媽扣著,讓他喚人,他不情不願地把頭撇到一邊。

春初珍不在意,跟著笑笑,抬眼問起重點:「是你們大兒子要住過來嗎?」

原先生頷首,又道:「他現在有事來不了,我先跟他媽媽過來收拾一下。」

春初珍臉上閃過一絲微妙,心生較量:「你們倒是疼小孩,我女兒幫我收了一上午呢。」

原先生依舊溫文:「女兒都是小棉襖,到底貼心一點。」

相互打完照面,簡單寒暄幾句,房東就帶原家三口到隔壁房間熟悉環境,整理物品,春初珍則回了女兒那一間。

小心推開門,見春早靠坐在床頭看書,她動作不再拘束,唯聲音放輕:「被吵醒了?」

春早說:「自己醒的。」

春早在午休方面向來雷打不動。

哪想這家人來這麼早,還沒醞釀多少睡意,就被外邊的響動趕跑。

老公寓的隔音並不好,春早躺那偷聽完大部分,憑對話判斷道:「隔壁那家人我看還可以。」

「父母好像是不錯,」春初珍坐去她床尾:「家裡還有個小的,也不知道誰來陪讀。」

「妳別操心人家了。」春早卡上書籤,將書擺回枕邊,下床梳頭髮。

春初珍仍在揣摩:「大概是個嬌生慣養的,妳看父母收拾人都不來。」

春早三兩下束好一條不高不低的整齊馬尾辮,瞥媽媽一眼:「說不定在家寫題目。」

春初珍不信,當笑話聽:「沒開學就寫題目?」

春早咕嚕漱口,含糊道:「妳不懂競賽生。」

春初珍說:「我是不懂,競賽生能怎麼樣。」

春早說:「進集訓隊的保送清華北大,拿獎的會簽協議,名校錄取。」

春初珍總算有了些概念,目瞪口呆:「這麼厲害的呀!」

春早點頭,面孔平靜:「這些人在學校是保育類動物,跟妳女兒可不是同個級別。我們嫌棄人家,人家說不定還嫌棄我們呢。」

春初珍語塞,最後乾巴巴為自己挽回臉面:「那又怎麼樣,我女兒差嗎?」

春早笑笑,沒說話。

原家三人在隔壁房間待到四點多才走,走之前還過來敲門,跟母女倆打了聲招呼。

原先生多看春早一眼,見她樣貌端靜,放心了些,神色愈發妥帖:「男孩子性格到底不比女孩子,以後同個屋簷下還請多擔待。」

「哪有,你們家小孩這麼優秀還要請你們多擔待擔待我們呢。」春初珍客氣地跟出去送人。

門外又是一陣談笑,相互吹捧。

大人世界表裡不一的社交模式總讓春早頭部隱痛。

她輕捶兩下額角,靠向椅背伸懶腰。

臨近傍晚,問完女兒晚上想吃什麼,春初珍出門買菜。

雖已立秋,但夏季餘韻尚在,灼日烘烤著天地,趁著媽媽外出,春早將冷氣下調八度,這才感覺撿回半條命。

媽媽自認體感最佳且不易著涼的二十八度,在她看來跟屋外並無差別。

春早在這間屋子裡過完了整個高一。

考完試後,確認被宜中錄取的那個假期,春早父母就在商量女兒高中讀書的事宜。因為家裡社區跟宜中相隔太遠,不便於上下學。

他們在住宿和通勤之間思慮良久,定下後者。

作為本市最好的明星高中,學校周邊房子必然緊俏,租金更是高昂到可怕,父母合計一番,最終選擇了合租形式。

春早不是家中獨女,她還有個姊姊,大春早十歲,已經工作,未婚未育,經濟獨立的同時還有自己的小窩,基本無需父母操勞,所以春母才能放心陪同照料小女兒。

合租房不算大,三十多坪,三室一廳一衛,房型普通,水電不時還會出點問題。

可即便如此,也是家長們爭破頭皮的風水寶地,文昌福祉。

住來的第一個月,春初珍抱怨個沒完,嫌棄這邊,指摘那邊,可時間一久,便麻木和習慣了。

人無力對抗和改變環境的時候,最好的做法只有接受和適應。

以及……鑽漏洞找點樂子。

一刻鐘的極寒放縱後,春早抓著時間還原本來的溫度,讓房間從冰櫃變回蒸籠。

晚餐時分,春初珍視線不時往走廊那間緊鎖的房門上跑:「那小孩怎麼還沒來?」

春早看也沒看,專心碗裡的米飯:「也許明天報到才來。」

春初珍不跟女兒住同一間,但總會等她洗過澡才回自己臥室休息。

每到這時,春早才敢取出手機,躺床上聽一下搖滾樂。

閉上雙眼,彷彿浮蕩在無邊無際的黑色海面,她把音樂當衝浪板,直躍雲霄。

快十一點時,春早坐起身,摘掉耳機,下床,照例睡前清空膀胱。

一開門,春早就停住了。

玄關處多了個男生,在換鞋,姿勢半跪。

他身穿白T恤,後頸乾淨,頭髮烏黑,肩胛骨隨動作清晰地拱起,彷彿兩道將撐未撐的翼。

許是聽見門響,他半回過頭來,定住,但沒完全轉向她。

春早一驚,立刻將門攏上。

房內只餘一隙光,彷彿一根銀亮的魚線,虛虛纏繞過她的睡衣。

她決定等他走了再出去。

她靜靜站著,調節呼吸,確認客廳再無聲響,才將手搭回門把,小心翼翼地向外抵去,放出一半眼睛。

春早動作驟停。

那個男生居然還站在原處,面朝這邊。

兩人目光交匯,他微歪一下腦袋,友善地彎起嘴角。

冷不防的一笑,卻無冒犯之感,只覺綠野復甦,滿目清朗。

春早微微怔神,而後當機立斷地,把自己關回黑暗裡。

外面的人春早並不陌生。

準確的說,在她就讀的高中,大多數學生對他都不陌生。

最開始在學校,春早無法將真人與名字對上。

真正弄清楚是來宜中的第二個月,彼時她正跟朋友上樓,本還滔滔不絕的朋友忽然靜音,用手肘連拱她手臂。

春早疑惑瞥她,就見她輕聲細語地提醒:「別看我!看前面!」

春早回過頭去,看到同樣結伴而行的男生。

那是春早第一次見識到人類的參差,物種的多樣性。

同樣的藍白制服穿在身上,大家都是皺皺巴巴的牛奶紙盒,只有他像一杯加了藍柑糖漿和優酪乳的夏日氣泡水,笑容自帶柔光濾鏡。

不怪朋友在擦肩而過後還誇張地一步三回頭,目光一旦黏上去,是很難從這樣的人身上撕走的。

等男生消失在轉角,她立刻湊近春早找認同:「是不是很帥?」

春早問:「他誰啊。」

朋友詫異:「妳不知道?」

春早瞥她:「不知道很怪嗎?」

朋友回:「他就是原也!」

這下春早清楚了。

年級裡總會有那麼幾個在女生間口耳相傳的名字,每次提起大家都眉飛色舞,心照不宣。它們代表的無非是幾位外形帥氣出眾的男同學。

原也就是其一。

而且他還非常的「內外兼修」。

如果成績也分三六九等,那原也絕對在TOP斷層級別。大考過後,他的照片和名字只會出現在榮譽牆的打頭位置。起初還有女生圍觀,偷偷拍照,後來大家見怪不怪,囫圇一瞟,只在偶遇本人時才故作矜持面熱心跳。春早也沒少看過他那張藍底兩寸照,漂亮到過目難忘的一張臉,但由於出現次數過多,少年不變的純良笑容也變得日漸倡狂和欠扁。

除了偶在走廊碰見或同伴口中提及,春早與他並無交集。

非要舉一個的話,那就是,他們在同一張榜上待過幾次。

一所高中裡,總有那麼一群毫無人性的霸榜者,每次考試都瀰漫著看不見的硝煙,一番刀光劍影過後,再按照功勳組合排列。文理分班後,春早就不再參與大混鬥,而是搬去了另一個陣營,另一座山巔。

資優生間免不了爭強好勝,會對權威產生偏見,妄圖挑戰、妄圖推翻、妄圖取代。

春早也曾不自量力過。

可惜原也的成績就像平流層的大氣一般穩定,「總有不擅長的科目」的論調在他身上全不成立。他是老師們心目中德智體勤美全面發展的最佳代表。春早忘不掉,高一校運會的百公尺賽跑,少年像一頭舒展的雪豹飛馳在草野。終點處,男生們將他團團埋住,又捧得老高;女生的尖叫聲快把耳膜震破。

輾轉反側了一刻鐘,再三確認外面無人,春早才快步走出門,解決被迫積壓延後的內急。

從洗手間出來,隔壁房間的門恢復原狀——很難不讓人懷疑,男生方才的露面只是幻覺。

可瞄到鞋架上那雙多出來的大白船一樣的板鞋後,春早的假設立即被推翻。

原也真的住來了這裡。

並且只跟她隔著一堵牆。

春早往床鋪裡側翻身,不自覺盯著牆上的日曆發起了呆,明天就要報到,分班後的新征程即將開啟,上天卻附贈給她一個意料之外的開學禮物。

新室友的態度無疑友好,但她並不擅長應對從天而降的人際關係。

譬如今晚,她的反應和舉動就略顯糟糕,如臨不速之客,一面都嫌多。

好像不該這樣。

但已經這樣了也沒辦法。

春早不再想,眼皮漸垂。

商品規格 ·Specification·

尺寸(公分)14.8*21cm

開本 25

頁數 352

書籍目錄 ·Book Catalogue·

第一個樹洞

第二個樹洞

第三個樹洞

第四個樹洞

第五個樹洞

第七個樹洞

第八個樹洞

第九個樹洞

第十一個樹洞

第十二個樹洞